36.江砚年视角

江砚年站在房间的穿衣镜前，指尖轻扣着深灰色毛衣的边缘，外披一件黑色风衣，修长的身影在柔光中勾勒出清冷而孤傲的轮廓。

他的短发一丝不苟，眉眼如墨染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漠，像冬日松林。

他拉上风衣的拉链，拿起桌上的手机与钥匙，转身走向门口。

推门时，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掠过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。

她不常回来。

他眼眸微沉，似有暗流涌动，随即敛去情绪，迈步下楼。

几天前，一封综艺邀请函打破了他的平静。

是一场与明星同台的射击节目，喧嚣而浮华，与他素来清冷的性情格格不入。

他刚从国外回来，一切事情都没稳定下来。

他本打算回绝，手指却在翻阅附带海报时顿住。

少女的脸跃入眼帘。

五年未见，她身着白色运动装，站在人群中，笑容如春花初绽，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，较之高中时的青涩，已是判若两人。

她如今是万众瞩目的明星，光芒刺目，宛若云端之月。

江砚年凝视那张海报许久，指尖不自觉收紧，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。

最终，他鬼使神差地同意了，连自己也不知为何。

他收敛心绪，步下旋转楼梯，皮鞋叩在地毯上，声响轻得几不可闻。

刚推开大厅的玻璃门，一辆黑色豪车恰好停在门前，车门轻启，宁檀从车内款款走出。

江砚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，她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，像是从男人衣橱中借来的，松松垮垮地遮住大半身子，却掩不住她步履间的异样，双腿微颤，似不堪重负。

那姿态，与那天他进她家时如出一辙。

他的眼眸微微眯起，心湖泛起细密的涟漪。

宁檀转过身，朝车内挥手告别，脸上挂着精心雕琢的笑，嘴角上扬，眼底却冷如寒霜。

她低声说了几句，车窗摇下，露出纪珩冷峻的面容。

他倚在座椅上，手指随意搭在方向盘上，薄唇微动，低语了什么。

宁檀点头应声，笑容僵硬如傀儡线牵。

江砚年隐于大厅的阴影中，静静注视着这一幕，眼神淡然如水，却藏着一丝隐忍的暗芒。

时间恍然流逝，她这样的笑容却不曾变过。

江砚年垂下眼帘，指尖在风衣口袋中缓缓收紧，指节泛白。

每次篮球赛她向自己递来水，每次她主动来问他问题，每次送完她想要的礼物。

甚至是他向她表白的时候，她都是这样的精心雕琢的笑脸。

或许只有她给他发分手信息的那天，才是她笑的最自然的那天。

纪珩从车内探身，低头在她耳畔低语，手指在她腰间轻捏，动作暧昧得刺入眼底。

宁檀僵了一瞬，低声应了句什么，纪珩才松手，黑车如暗兽般驶离。

她站在原地，揉了揉腿，转身朝大厅走来，步伐迟滞，像在隐忍某种痛楚。

江砚年静立原地，目光掠过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衬衫，和颈间若有若无的吻痕。

他突然想起那天她无意在他面前摔倒时露出的私处，像是被什么粗壮的东西撑开过，还在一颤一颤地流出水。

如今她也是这样的状态吗？

他淡然移开视线，转身欲走，手机却在此刻轻震。

他低头一看，是导演的消息：“江老师，抱歉啊，今天有位演员身体不适，拍摄暂停一天，明天再通知您具体时间。”

他眉心微蹙，抬眸再看宁檀一眼，她已离开视线。

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，指尖还残留着射击时扣动扳机的触感。

五年的训练生涯，让这个动作几乎成了肌肉记忆。

可有些记忆，却比肌肉记忆更顽固。